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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段時間來朴有天也有不少消息出來,談不上新聞,就是關心他的人在意著。簡單說,朴有天忙著拍戲,壓力大沒能好吃好睡,在cy上自首哭了幾回也感冒了,被私生拍到拿個煙盒逛大街,說他還想演戲但更想儘快唱歌。

這人候了許久終究迎來時機,可要做的事既不是最在行也不頂有把握,這局勢又容不得自己不行,只得如履薄冰又戰戰競競,心神耗盡是食慾不開夜不安寢,要開口示弱那可是萬萬不成,心一狠牙根咬緊吃苦就當吃補,這夜深人靜發著低燒頭昏眼花身子難受,想想鼻酸一時就紅了眼眶,不能忍也得忍可這淚怎地不聽話還是滴了下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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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寞也好身心俱疲也罷,這是嚴苛世界每個人的奮鬥戲碼,天天上演主角也不只朴家公子,就是你我他人人有機會個個逃不掉。朴有天cy這頭訴著心酸,cy那頭有人寶貝惜惜,這戲看來愁苦消瘦卻也開出幸福小花。

明朝的張岱是懂得寂寞的人,他說「繁華靡麗,過眼皆空,五十年來,總成一夢」,所以也早就身心俱疲。住西湖時有一次下了三天大雪,湖中靜寂聽不到人聲鳥叫。張岱搭了船抱著毛衣提著爐火到湖心亭賞雪,霧茫茫中,天與雲,山與水,上下全白。湖上的影子只有蘇堤一條長痕,湖心亭一個小點,還有他這艘小草般的船,船上兩三顆米粒般大的人們而已。

「崇禎五年十二月,余住西湖。大雪三日,湖中人鳥聲俱絕。是日更定矣,余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。霧淞沅碭,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,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,湖心亭一點,與余舟一芥,舟中人兩三粒而已。」

這才叫「側身天地,獨立蒼茫」在世界中心呼喊的百年孤寂;

這才是「就算可能失敗,但至少應在失敗面前看到自己究竟如何就範的」一種平靜。(註1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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朴有天的案子有了一審結果,然後他在cy上說著:對我來說這條路…也意味着修正人生…即便任何理由都不是能夠輕易選擇的路…。

選擇,從來就不能夠輕易,如果想好好選擇的話 。

Robert Frost有首詩叫「沒選的那條路」。孤獨的旅人在初秋早晨來到一片黃樹林,眼前有兩條路他不知該走哪一條;結果旅人選了條他以往不會走的岔路,那會是一段更美的旅程嗎?旅人會後悔嗎?又有誰知道呢。多年後旅人也許會突然想起這個早晨,然後深深地嘆息,因為這個早晨的一念之間,改變了他後來的一生。(註2)

金色的樹林裡有兩條路岔路
可惜我不能沿著兩條路行走
我久久地站在那分岔的地方
極目眺望其中一條路的盡頭
直到它轉彎,消失在樹林深處

然後我毅然踏上了另一條路
這條路也許更值得我嚮往
因為它荒草叢生,人跡罕至
不過說到其冷清與荒涼
兩條路幾乎是一模一樣

那天早晨兩條路都鋪滿落葉
落葉上都沒有被踩踏的痕跡
唉,我把第一條路留給未來
但我知道人世間阡陌縱橫
我懷疑是否應該再回到這裡

我將會一邊嘆息一邊敘說
在某個地方,在很久很久以後
曾有兩條小路在樹林中分手
我選了一條人跡稀少的行走
結果後來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(註3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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朴有天也選了一條人跡稀少的路。他不是執拗的要這麼做,是因為可惜我無法沿著兩條路行走,而此刻他正在樹林中,孤單走在這條也許更值得嚮往的路上。或許在某個地方,在很久很久以後,時間會告訴人們後來的一切是否截然不同。但現在,朴有天已經見識過人一走茶就涼的冷暖,體會到人要能上的坡下的坎,而且能夠承認自己最終是害怕的。

正因為懂了很多的很多,所以朴有天又說:比誰都懷念。

演戲是很好但他更想唱歌,單飛是很好但他更懷念「大家好,我們是(東方神起),以上是(祕奇有天),謝謝你們」的日子。

很懷念,比誰都懷念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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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旺霖失戀了,所以他想走到可以把愛人忘掉的地方。他從台灣到烏魯木齊到了中俄邊境再到中巴邊境,直到有一天:

「跋涉了數千公里的路途,我還是找不到那所謂「沒有思念的地方」。但有天午間,獨自散步在拉薩街道,我突然想起學校即將開學,而我卻尚未辦理註冊事宜。正當想起這件事時,腦中關於校園景物的記憶,竟悉數被抽離了。我不禁張徨地蹲在路旁努力追想,又赫然發覺,不只是校園,連曾熟悉的城市的顯影,也不知在哪一刻裡,也悄悄地溶解了。意外的「失憶」,使我豁然了解,人原來是可以『忘掉』自己的。」(註4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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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思念的地方並不好找,可如果人連自己都能忘掉,帶著再重的懷念也可以輕鬆的行遍天下,不管選的是樹林的哪一條路。朴有天可以把懷念擺在心頭最暖暖的地方收藏,但是不能把懷念綁在腳下拖累前進,每個人的一生中都要找到一次跟自己單獨相處的機會。所以楚留香才說:千山我獨行,不必相送。

獨行,可是溫暖;放下,可是飽滿。流淚,可是有愛。

魚說,你看不見我的眼淚,因為我在水裏。
水說,我感覺得到你的眼淚,因為你在我的心裏。

  

 

 

 

 

 

註1:謝旺霖「轉山」。

註2:「導讀」,尤克強看佛羅斯特。chchen@chia hsiang's blog

註3:The Road Not Taken,見曹明倫譯的「PURE-佛羅斯特永恆詩選,中英對照版」。chchen@chia hsiang's blog

註4:謝旺霖「轉山」。

註5:朴有天照片見內附出處&MickyHome。朴有天cy圖出自http://blog.sina.com.tw/miranda623/article.php?pbgid=54445&entryid=615881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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